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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袁照:同学情重四十年

同学情重四十年
四十年前的今天,1974届毕业生离开母校,四十年后的今天,这些同学相约再回母校。四十年前,离开了,也就离开了,没有感觉其中的蕴含。四十年以后,随着人生的经历,才越发感受到母校对一个人的意义。许多同学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昨晚,更有人一夜无眠,我也早早赶到学校,我是他们之间的一员,虽然他们远走他方,我一个人坚守母校,但今天这个校园,似乎对我来说,也有不一般的感受。虽然要九点才开始,我七点前就站在校园里。我们曾经的教室,曾是我们朝夕相处的地方,门要打开通风。会议室要有视频设备,要放映老照片,空调要先开好,以早一点降下温度。当我抬起头的时候,艺术家宋安苏也早已走在校园里,不停地按动相机。母校是什么?,母校是一生不变的家。同学是什么?同学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再一次坐进曾经的教室,每一个人寻找当年的座位。让班主任老师重新再现当年上课的情景。班长:“喊起立”,同学们:“说老师好”,老师说,”同学们好,请坐下”。这一幕,对经历四十年人生分别经历的人来说,意义真不一般。身历其境的同学激动,但总不如海外的、因故无法参加的同学来得更厉害,现场通过QQ与微信视频,我们进行现场直播,万里之外的同学专注与关注着发生的一切,我们在白昼,他们在深夜,与我们坚持始终。班主任兆基秦老师说,“现在你们的年龄早就超过了当年我教你们的年龄,我依然要开导你们”,站在讲台上,依然滔滔不绝,洋洋洒洒。当年的年级组长许老师说,“我调离学校三十多年,恩恩怨怨,没有再踏入校园,不管何人请我,都没有来,可是今天你们请我,竟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我却来了”,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人、自信中总有自傲的成分。可今天站在讲台上却一个劲地说:“同学们,身体第一,身体第一”。一个同学拉着他一定要去看看当年曾被他严厉训斥时的楼道,引来一阵朗朗大笑。
今天,应该是苏州今年最热的一天。早晨走在校园里就是一身又一身的汗水。同学聚在教室里、会议室里,虽然有空调,无济于事,汗水把衣服整个的都湿透。但是,四十年以后的相聚,似乎热度比天气还热。汪林说,我们似乎是一滴水珠,四十年前突然蒸发了,四十年后突然又聚起来了,又成了一滴水珠。说得真好,真是这个样子。当年我们分开,就如一个周六放学,一放就放了,一放就是四十年。学校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也没有拍毕业照。以至于现在找不到当年分别时的任何物质的痕迹。宋安苏为每一位同学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个镜框一幅画:五十枝铅笔,一样长短,聚散在一起,是中华牌的,是我们学生时代常用的那个牌子,寓意明确而深刻。四十年又相聚,大家又回到了原点,一个值得记住的时刻,人生返璞归真的又一个开始。
姚进同学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与策划者之一,他也是一个有艺术涵养的人。十年前学校改造他提供了许多很好的创意。瑞云楼下的金鱼池与玻璃房就是他的动意,充满着生命的气息。聚会的前一天,十九日他在“儿时同学会”上突然说,很歉意,不能参加明天的聚会,正在外地作一个身体检查。让大家一阵遗憾。晚上,他在圈里留下了这么一段话:“我的父亲巳径八十五岁了,按说这个年龄不太会为什么事激动,可每年他一定会去各地参加同学会,那些白头翁们如見了多年未見的同学会激动得流泪,我本不以然,也不理解何以情然,今我们四十年同学会有那么多同学响应,我明白了我父亲为什么視同学会如人生盛宴,如此激动,再过十年也许一切都会发生,也许有些同学再也不能参加了,但大家都会记得我们曾经同过学,同过最真的岁月,愿此次同学四十年庆园满成功,愿四十年的同学们一切安康。谨以此短信作賀。”聚会的时候,姚进人在场外,心在场内,不断地在“儿时同学圈里”催促:“你们快点上一些照片呢,快点呢”,多重的情意啊。
我们的相聚,直接的促动,是微信的一个“儿时同学会”。海外的刘寿宁与海内的陈皓建起了这个朋友圈之后,一个一个得的寻找当年的同学,找到一个加进一个,进来的同学也跟着寻找,就像寻找失散的亲人,一些人是被“人肉”搜索而找到的。“儿时朋友圈”是一个欢乐的平台,每天都有人在上面讲故事,讲少儿的故事,讲当年的教室里的趣事,甚至恶作剧的往事,当年做了坏事如今在“儿时同学会”里坦白了。这个朋友圈,我也曾烦恼过,不停地响,有些同学晚上睡不着,或有开心的事情了,都会上来说说,往往晨昏颠倒。我曾退出,睡了一觉醒来,又被同学拉了进来。如此反复三次。只有同学才会这样在乎,不管你心情如何?快乐还是不快乐?你真诚地拉你回来。聚会前,我曾在圈里发“狠话”,说,许多人事业有成,怎么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承担费用?姚进马上站出来,说,我愿意多出一点。很快李柯站起来反对,说:你们不要把事情搅坏了,你们怎么不想想大家的感受,被善待的同学心情会怎么样?是啊,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昨天在校园里活动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聚餐,AA制。大家都很快乐,交钱、登记,笑语不断。正如宋安苏纪念物的那五十枝铅笔,聚集在一起,一样长短。 (2014年7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