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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袁照:念想即是诗和远方——我喜欢看图说话,把话写成诗

念想即是诗和远方——我喜欢看图说话,把话写成诗
养成了一种习惯,工作停歇下来的时候,坐着翻看图片。翻看图片,不累,眼光所见,可以接受,可以不接受,看到有感觉的画面,目光停留,欣赏片刻,是一种享受。这样的习惯已经很久,说不清从哪一天开始。开始是纯粹看图片,后来于现实中看到像图画一样的场面,也把她当作一幅艺术和画,眼光停留。本来是休息,不想思考,可是感觉来了之后,自己会对图凝视,看图说话。试图去理解画面、表达画面,即与画面对话。随手写上几句话,成为配图的文字。这些文字有图有关,有时又似乎关系不大,即由画面触发的思绪。这些思绪是画面本身,又远离了画面。散文化的句子,放浪形骸,不守规矩,又没规律,自由自在。几年前,一个偶然,对写好的句子,尝试敲打回车键,分行排列,竟然像诗。从此,看图说话,成了我写诗的一种方式。
我的这种写诗方式,或许成了我的特点,我于生活中留意美,画面的美、场面的美,以及从“情形”之中、“事物”之之中、事件之中,去捕捉美,让这些美在我文字中定格。一些朋友,也喜欢把美图发给我,希望我配文字,写诗。
前几天,一位在美国谋生的朋友,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春天的花枝上,一只鸟栖息在那里。满画面的春光,满画面的意趣。这样的情形,于春天到处可见,异乡如此,故乡也如此。只要我们停留片刻,给它们一些温和的目光,一定会引来美妙的顾盼。于是,我写了《春日即景》:
一个人的仰望
是孤独的畅想
小鸟在枝头
是因为春光荡漾
花丛之中
念想即是诗和远方
一个人的仰望,是“我”的仰望,还是小鸟的仰望?这样的仰望只属于一个人,或者一只鸟,一定是孤单的,也是孤独的。“我”的孤独甚于小鸟的孤独?还是小鸟的孤独甚于“我”的孤独?于此情形之中,是“我”在畅想?还是小鸟在畅想?是“我”在揣摹小鸟和心思?还是小鸟在揣摹“我”的心思?——答案在于:因为春天到了,因为春天,让人、让事物都充满着希翼与怀想。不甘于现实的羁绊,“花丛之中/念想即是诗和远方”,即是心声。

上个月中旬,在北京大学斯坦福会议中心举行会议,途径未名湖,随手拍了几张张照片,有一张一边是湖,有一张一边是湖边小岛,湖边和有一张凳子,小岛的有一条小路。过了几天,休息在家,睡醒了无所事事,翻阅手机,又看到了这两张照片,若有所悟,于是,当即在手机上,题写了小诗《季节的回想》:
有一张凳子和一条小路
有一口水潭与一片山坡
阳光与月色
都是这时候
心里有一个结
眼中缺少一层层云彩
坐下还是走
停留却挥一挥手
我想说什么?是不是有多样的选择?人生真的有选择吗?自主的选择,会有月色与阳光共同照耀?眼中缺少云彩,是写实,图片上确实没有云彩。没有云彩的日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是不是心里有结就是这个原因?我不知道,我相信除了我之外,还会有人不知道。不知道就要探究,探究也不一定都会有结果,怎么办?这些问题,都是问题,这也都不是问题的问题。有一张凳子,可以坐下,我坐下吗?有一条路同样有诱惑,我们是不是走上去?当时的情景,我既没有坐下,也没有走上山坡。我仍然顺着眼前的湖边小径,走了一会儿,又停了一会儿,又似乎想了一会儿。我挥了手吗?或者仅仅是诗中意象而已。
生活都是平常,不平常的生活往往都发生小说里、电影电视里。这里的不平常,我指的是一种浪漫、一种诗意。生活果真这样单调枯燥吗?不全是,一切还在于自己。心里有,什么都有。能做白日梦的人,是有智慧的人,是能获得不一样美好人生的人。一件平常的事,我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件美妙的事。一种平常的情形,可以把它看成富有情怀的情形。与朋友的一场相聚可以轰轰烈烈,这种轰轰烈烈不一定呈现于外表、呈现于形式,而在于内心,而在于只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酒喝多了,也不常常是因为贪杯,朋友间的微醺,以及沉醉,都可以看成是神圣的人生典礼。也是上个月遇见一位老师?酒桌上,他说,你能给我写一首诗,我愿意喝醉。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喝醉。一句醉语,能当真吗?我却当真了,过后我写了一首诗《坐下即是醉酒》:
我已经想了很久
我不想看一看就走
我与你只是邂逅
如此这般山中清流
悠悠,这般情这般意
坐下即是醉酒
无论如何
也不在乎左右
静静地风光
与你奈何
与我奈何
一切都在梦之后
人与人之间什么最珍贵?这是简单的问题、古老的问题、永恒的问题。人与人之间袒露真诚、袒露童心,可能吗?不可能,不过,我们还是要寄予希望。
清醒的时候,或许是糊涂的时候,醉酒时的醉语,往往都是些在清醒中不能说的、不会说的、不好说的清醒的话。我们在日常的语境中不能表达我们自己,为何不可以在诗中,也即是白日梦中表达我们内心的真意、美意、善意?——“一切都在梦之后”,这样也就不在乎前后上下左右,自己把握自己。我的看图说话,其实,是面对图画,自己与自己对话。
2018年5月1日,于苏州独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