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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默尔恩的吹笛人(【名著评析】关于格林童话“哈默尔恩的吹笛人”的深度探究)

哈默尔恩的吹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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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默尔恩的吹笛人源自格林童话《花衣魔笛手》,哈默尔恩镇的石碑上刻着“1284年,约翰与保罗之日,6月26日,身穿着鲜艳服饰的吹笛人带着130名在哈默尔恩出生的孩子,最后在山附近的刑场消失。”这个故事里的吹笛人也叫“Rattenfanger”,可以被称为“哈默尔恩的吹笛人”;至于“捕鼠人”也有“拐卖儿童和妇女的人”的意思,所以“哈默尔恩的吹笛人”也叫“哈默尔恩的捕鼠人”。

彩色玻璃绘画,哈默尔恩的吹笛人 1592年

如果你看过一些德国童话的原著,你会发现它们并不都是“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这种烂俗的大团圆结局。这种童话的寓意通常和现代童话截然不同。在那中世纪幽暗的森林和古堡之中,人们生活在死亡边缘,各种危险,比如自然界的猛兽和各种自然灾害以及各种恶人的诡计,让你防不胜防,活得朝不保夕。
就如英国哲学家霍布斯所说,生活确实可能十分恶劣、残酷而短暂。这类故事通常也具有很强的教化意义。而这些的诡异童话“暗黑”故事背后,也埋藏着远去的历史……
人们如今热爱珍视的傻白甜的童话是十九世纪末期才出现的。此前,儿童通常被当作小大人看待,所以他们的读物也是成人读物的一种,并没有少儿不宜这种说法。所以现在有人提出看法认为,很多格林童话根本不是给儿童看的,而是成人版通俗故事。
哈默尔恩的吹笛者是德国最著名的传说之一。它已被翻译成30多种语言。据估计,有超过10亿人了解她。即使在遥远的国家,它也经常属于学校课程:它在日本和美国非常受欢迎。

Heinrich Wefing的哈默尔恩的吹笛者

哈默尔恩的吹笛人,这则格林童话在世界上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这则传说混合着诡异的幻想、耸人听闻的情节,复杂的历史背景。日常生活中对于恐惧的心理映射,比如故事中的儿童失踪和鼠疫的流行,导致这则传说将恐怖的迷信和神奇的信仰交织在一起。难怪总是有人试图追踪这则传奇的起源和原因。

艺术家H. Kaulbach的画作“哈默尔恩的吹笛人”,可以看出这个吹笛人把全城所有不同年龄的儿童都诱拐出来了,连已经是少女的姐姐都拖着年幼的哭泣的妹妹跟着跑了出来

关于这则传说的自然原因

许多理论都认为“吹笛人”是死亡的象征性人物。在中世纪,儿童的死亡率很高,大部分原因是疾病或者饥饿。这一类相关主题的内容就包括死亡之舞,这是一种中世纪常见的比喻说法;一些研究认为“吹笛人”所引导的“死亡之舞”象征着儿童或者在威悉河中被溺毙;或者是遭遇了山体滑波,或者是死于瘟疫;而现在一个流行的说法是儿童们被一个异教徒或者邪教教派诱骗到科彭布吕格(Coppenbrügge)附近的山中森林里,他们沉迷于邪教主导的舞蹈仪式,突然遭遇山体滑坡而导致大量儿童失踪。甚至有一种版本说儿童们被诱骗到山洞之中,无法找到出路;而哈默尔恩的家长们也焦急万分,他们苦苦寻觅了三个月,终于在山洞中发现了失踪的孩子们,而他们早已经饿死了。
这个故事让人想起一些精灵音乐的故事,暗示吹笛人可能是一个吸引凡人走向毁灭的精灵。据说有些妖精会以老鼠的形状出现,所以这个故事可能体现了一个失传的民间传说。
再者有人将“哈默尔恩的吹笛人”的传说的来源说成是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因为这则传说中的老鼠泛滥成灾就是故事的背景。
另外一些学者将这些儿童的失踪和一种叫做“舞蹈症”的心理疾病联系起来,这种狂躁的“舞蹈症”在13世纪曾经大规模爆发,1237年,一大群儿童从埃而福特(Erfurt)一路跳跃狂舞到阿恩施塔特( Arnstadt ),足足跳了20公里。这件事和“吹笛人”发生的时间相差不远,也是形成这则传说的原因之一。

其他的一些说法则是哈默尔恩的市民们编造了这一传说,是为了掩盖他们派他们的孩子参加朝圣活动或者军事行动的事实。有的儿童甚至参加了公元1212年的“儿童十字军”远征,当然,这些孩子的结局悲惨,不是在途中被拐卖就是冻饿而死。这些市民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免于被国王或者教会降罪而编造了“哈默尔恩的吹笛人”这一骇人听闻的故事。

吹笛人带着孩子们离开哈默尔恩 凯特 格林纳威(Kate Greenaway)为罗伯特 布朗宁(Robert Browning)的书“哈默尔恩的吹笛人”所做的插图

移民的说法

当时德意志地区的社会风俗是长子继承制,长子以外的孩子们没有机会继承土地所以只能外出谋生,好多人都沦为了农奴。尽管史料上没有儿童移民的记录,但是当时买卖儿童贩卖到德意志东方领地的现象非常普遍。这些人贩子可能就是“吹笛手”这个传说的来源;13世纪时,哈默尔恩地区人口众多,物资却并不丰富。而从公元1227年开始,德国在波罗的海附近开辟了新的殖民地,当时,统治者们呼吁德国人前往殖民地,愿意到殖民地去的人将会获得丰厚的奖赏。据记载,当时有数千名下萨克森州和威斯特伐利亚的年轻人向东迁移,被带到了勃兰登堡和前波美拉尼亚(那里的一部分现在属于波兰)。所以,那些消失的“孩子”其实是迁往新殖民地的年轻人,而不是年幼的孩子。
最重要的一份线索来自于一份书面记录,当时,即公元1284年,一位“英俊而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进入了哈默尔恩的明登教区”,这是在一份200年后的纸质报告中读到的。“他有一只银色的笛子,开始在整个城里吹奏曲子,这支曲子奇异而迷人。好多的孩子听到这奇异的笛声,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个怪人走到了哈默尔恩的东城门。”(这则多明戈教派教士的记录中并没有提到老鼠)。
这则对于公元1284年的记录不可避免地引发人们对于13世纪下半叶发生的历史事件的关注。那个时候,威悉河地区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流亡”事件,从明登(Minden)到博登维尔德尔(Bodenwerder) 之间,大约15000人移民到了摩拉维亚地区,这其中就包括好多的哈默尔恩的居民。根据历史学家的介绍,“捕鼠人”就是指的那些招募移民的人员,他们向这些哈默尔恩的市民们许下诺言、号召这些贫穷的渴望发财致富的人们前往德国东部领地淘金。
如果这种解释是正确的,那么这种大规模移民的组织者和负责人的问题就会凸显出来,他们就是当地的主教布鲁诺 封 绍姆堡( Bruno von Schaumburg )和当地的伯爵领地的贵族成员。布鲁诺是伯爵阿道夫三世最小的儿子,1205年出生在林特尔恩( Rinteln )和奥登多夫(Oldendorf)之间的家族城堡中,他从少年起就当上教士。24岁的时候,他就当上了吕贝克的教务长,之后又在马格德堡和汉堡就任此职。不久之后,他就有了一个充满活力和自信的“制造者”的称号。1245年,教皇将他提升为主教并将他派往奥洛穆茨地区(今捷克地区)。这个地区几年前被蒙古军队劫掠,土地荒芜,原住民死走逃亡,所剩无几。布鲁诺精力充沛地开始这个地区的重建工作,波西米亚国王奥托卡二世非常支持他,宣布该地区的重建不仅是经济的复兴,还包括苏台德山区沿线的日耳曼殖民化和安全的保障,以及对生活在波兰和西里西亚边境地区的斯拉夫居民的基督教化。
首先,布鲁诺周围组建了一只强有力的招募团队,在他的明登地区同行的帮助下,他也吸收了当地人加入自己的移民招募团。当时,明登主教的影响范围远达汉诺威和哈默尔恩等城市,当地历史学家赫尔曼·埃格斯·布鲁诺(Hermann Eggers Bruno)发表的研究报告说至少有30名骑士和雇佣兵首领从威悉贝格地区移民到了摩拉维亚。许多移民从小就认识,他们被许诺能在东部领地获得土地所有权,担任行政职务或者开办啤酒厂和各种作坊。
开拓新殖民地最困难的工作就是招募移民,所以布鲁诺的团队绞尽脑汁地采用各种方法来吸引德国西部的居民前往东部领地开拓。这些人也就获得了“猎人者”的绰号。其中特别出色的就是骑士迪特里希 封 洛托夫(Dietrich von Rottorf ),他就是来自于哈默尔恩附近。这些“吹笛人”的后裔一直生活在摩拉维亚,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他们才被捷克人从已经世代居住了几百年的传统的日耳曼东部领土上被赶回了德国。
所以各种解释当中,从低地德国往德意志东部开拓区领土移民的说法是最合理的。“哈默尔恩的孩子”就是那些在那个时代被地主们招募志愿前往东部领地的年轻人,比如像在摩拉维亚、东普鲁士、波美拉尼亚等日耳曼领土定居的移民。过去甚至现代的时代,一个城镇的居民都被称为“城镇之子”大概就是这种说法。这些儿童的“出埃及记”和中世纪泛滥的鼠疫的传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哈默尔恩的吹笛人”这个传说的雏形。

瘸腿的孩子   凯特 格林纳威(Kate Greenaway)为罗伯特 布朗宁(Robert Browning)的书“哈默尔恩的吹笛人”所做的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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