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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以翔之死,谁之过?!

文 | 格格
今早,浙江新闻客户端曝出了一条消息,35岁的高以翔在11月27日凌晨参与真人秀节目《追我吧》录制的过程中突然昏厥,经过长达三小时的急救后,被宣判抢救无效,不幸离世。
高以翔,华语影视男演员、模特,曾经出演过许多知名偶像剧,如《爱情魔法师》《胜女的代价》《遇见王沥川》等。
当他在观众心中的形象还停留在“高富帅”王子的时候,他就这样突然离开了我们。
他的死亡背后,不禁引发了所有人对于艺人的生命健康、真人秀录制时长和录制规则漏洞等一系列问题的深思。
我们越来越发现,艺人其实是一个高危行业。最近这些年,我们已经看到太多的艺人出现在真人秀录制现场或是机场等地时突然昏厥,被紧急送往医院。
明星的生活,看似光鲜亮丽,但是这些频繁“营业”的背后,实则是一些不合理也不合法的超负荷作业。
档期忙碌,睡眠不足,生活不规律,是导致明星们身体突发状况最直接的原因。
演员朋友的私生活不规律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
作为一名演员,往往和剧组签订合同后,基本就是要把命卖给剧组,玩命拍戏,扒快饭,每天工作时长超过14个小时,拍大夜戏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觉,剧组有些女演员连大姨妈都累回去了。
在演艺圈,这样的状况不在少数,只是大多数时候,演员迫于面子,迫于同组其他工种的工作压力,不能提出,也不敢提出,更有甚者反而以此为美德。
大家一时间好像都陷入了一个怪圈。
事件发生后,演员宋佳也在朋友圈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把熬夜变成敬业的表现,把拼命变成理所应当,当生命不在的时候,谁又能来保护谁?
除此之外,自2015年前后真人秀节目泛滥,过去几年来的真人秀录制强度高、难度大、昼夜颠倒拖时间,为了节省制作成本挤压制作时间,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电视上连续几个月所呈现出来的节目往往是幕后工作人员在极端的工作环境下录制出来的。
包括镜头前的艺人以及镜头背后的所有成业者,都对此敢怒不敢言。
某节目组一位剪辑师私底下与我们爆料道,一档节目录制出来后,一般是在录制的棚外临时搭建一个棚,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再置几台机器,十几个剪辑师三班倒,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一夜,实在受不了了,就辞职,可是换一档节目,这样的情况依然难以避免,他们都说,那样的环境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拖时间”已成为国内综艺节目录制的常态操作——明星、工作人员、现场观众、媒体记者一起熬夜。
记得在《这!就是街舞》节目录制的尾声,节目组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吐槽大会,专门让选手和队长吐槽节目组。
当时,节目组被吐槽的最多的就是,不分昼夜地录节目,有些选手甚至还给节目起了另外一个名字,《这!就是熬夜》。
易烊千玺表示,有时候录节目往往是从下午两三点开始,一直录到第二天早上天亮,回到酒店的时候人已经恍惚了,不知道自己过得到底是哪国的时间,睡一觉醒来天都黑了,然后就继续进组拍夜戏。
这样的强度,无论对当时只有19岁的易烊千玺来说,还是对70后的罗志祥来说,都是极其不合理的。
可是节目组、队长、选手,他们吐槽归吐槽,终究也只是把这件事当作一件小事来开玩笑。
最后,节目组也成功地找出了各种理由,经费、时效、等等,满屏的借口,无奈之下,选手和队长也都对他们的工作表示了理解。
而高以翔的意外死亡,就是为行业内的这些违规操作敲响了一个巨大的警钟。
众所周知,《追我吧》这档节目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在夜间录制,而且有时还会连续数日通宵录制,为了效果,游戏环节的难度设置强度也比较大,在艺人未能得到良好的休息情况下,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拿生命在冒险!
这当然不是一档节目的错,也不是某一位制作人或是现场总导演的错误,这其实是现在整个行业所面临的现状。
在动荡的影视剧市场之外,综艺市场这些年可谓是发展得非常迅猛,综艺模式层出不穷,花样翻新,在2019年上半年,有数据显示,爱优腾芒全网共计上线了141档综艺,可想而知,这些综艺之间的竞争有多激烈。
上线时间、节目嘉宾的咖位、热度,游戏环节,这些都是节目组为了突出重围所要考虑的事情。
而明星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只要不出事,熬几次夜,少吃几顿饭,谁又会在乎呢?
除了拖时间,许多节目组为了博眼球根本不顾嘉宾安危,安全隐患未得到有关部分的检测就急着上线。
张杰在录制综艺节目《王牌对王牌》第三季“玻璃管吹乒乓球”环节时晕倒,有粉丝早就爆料该环节存在安全漏洞,却遭到现场工作人员的驱赶,并扬言:“过马路还有危险,难道就不过了吗?”
五年前的4月20日,《中国星跳跃》官方发布了一条消息,参赛明星之一释小龙的一名助理在为他测试水深的时候不慎意外溺水身亡,一时间跳水的安全性问题就成为网上热议的焦点。知名演员黄秋生对此事非常激动,发微博讽刺道,“建议叫明星去跳楼,看谁命大,收视更佳。”
虽然这样的事件屡见不鲜,可是,每一次嘉宾都迫于压力不敢发声,张杰受伤后,在凌晨五点发微博报平安:“刚检查了,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放心!”
为了不让粉丝担心,明星们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旦出了事,大家不考虑事件前后节目组应担负起的法律责任,反而是考虑个人形象,选择隐忍,甚至借此宣传“坚强”人设。每次因为节目组操作问题而受伤,最终都以艺人微博上一条报告平安的消息和节目组的一条道歉声明而告终。
没有人深究这背后隐含的问题,一是,参与者的安全如何保障?二是“疲劳战术”是否是行业应该有的常规操作?
其实,国内综艺,仍需更规范的管理和制作。
在欧美、日韩,对综艺节目制作都有着明确的要求,很多监管要求甚至被写进了法律。节目搭建的装置需有明确的技术指标;一些户外竞技类节目录制,要求嘉宾达到一定的训练时长,且现场医疗保障要到位;参与节目录制的观众有明确的指引规范……
也许有人会说,你拿这份钱,这些都是你该做的!
但是这样的评价其实非常不理智,艺人拿多少钱,那是合同规定的,难道拿钱多就应该对于不合理的操作无限度地容忍吗?
这其实是源于我们的自我保护意识相对较差,劳务合约中的契约精神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贯彻,反而容易感情用事,加班等于敬业,熬夜等于奋斗,不吃饭不睡觉等于拼命和努力,受了伤不声张也会被称作美德。
艺人的工作不依靠法律意识,而是全靠情感因素和网友的认知与伦理观。
而明星和艺人过劳工作的背后,更体现了当代社会年轻人的生活病态。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这几年中,在朋友圈、微博,以及我们朋友间的饭局上,常常会出现这样的对话:
“哎,你听说没有,最近谁谁谁又猝死了?”
“是吗,哦。” 然后继续低头刷手机。
好像这类事件已经让我们觉得习以为常了,惊叹过后是对生命的麻木。
据一名在一家知名IT公司的网友说,她曾经因为加班过于劳累,晕倒在办公室。
“当时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电脑前,但醒来后已经躺在医院了,”她说,“如果不是同事们一起加班发现得及时,那次我肯定也挂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心有余悸。
当“996”和“007”被渲染成励志的代名词,当马云告诉我们,人年轻的时候就是要拼搏,他在寻找的就是这些为了梦想可以半夜三点还在大楼里加班的合作伙伴时,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考虑过《劳动保护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身体健康到底能不能承受这些鸡血?
借高以翔一事,想对所有影视从业者、或是其他岗位上被“剥削”的从业者说一句:我们只是卖力,而不是在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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